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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本報首席記者 黃勇娣 通新竹買房訊員 陳殳
  “當農民,有前途!”年前,在葉榭鎮影劇院,松江區委書製冰機租賃記盛亞飛的這句話剛出,立刻贏得了臺下500多位家庭農場主的熱烈掌聲。
  這是松江區一年一度的家庭農場主年末表彰大會。當一位叫李春風的年輕農民發言時,臺下情不自禁發出了一片贊嘆聲:既種糧,又養豬,還開農機,經餐飲設備推薦營面積接近300畝,去年一年收入31萬元……
  7年前,松江區率先探索適度規模經營的家庭農場模式,現在經營戶已發展到1267戶,戶均經營面積118.5畝,總經營面積占糧食播種面積的88%以上。當地農民的態度,也從當初的“猶豫觀望”發展到“爭相承包農場”,進而演變成年輕人紛紛回歸農業,“子承父業”。與此同時,家庭農場還走出松江,在上海郊區四處裝潢開花。
  眼下,圍繞“讓農民成為體面的職業,讓農業成為有奔頭的產業”,松江的思考和努京站美食力還在繼續——
  誕生條件:
  一時一地的創想,還是大勢所趨?
  34歲的李春風,如今是被人羡慕的家庭農場主。但他坦言,2007年前一直覺得當農民沒出路,收入低,沒保障。從學校畢業後,他和村裡其他年輕人一樣,毫不猶豫跑到城裡打工。做的是計件活,月均只有2000多元。
  “當時,我家只有幾畝地。一年種下來,除去日常開銷,基本沒什麼結餘。”51歲的葉榭鎮金家村村民沈忠良說,那些年想方設法學會了開農機,為的是多賺一份收入貼補家用。
  一戶兩三畝田,產量不高,收入很低,農民紛紛外出打工,農業生產力水平倒退——這種分散小農“兼業”經營的生產方式,在2007年的松江得到扭轉。這一年,在松江區委書記盛亞飛的倡導和推動下,該區開始探索以農民家庭為生產單位、規模在100—150畝的糧食家庭農場。當年,全區出現597戶,總經營面積達9.05萬畝,占所有糧田面積56%。
  在松江區農委主任封堅強看來,松江家庭農場模式的誕生,並不是一時一地的創想,而是建立在各種現實條件基礎上的大勢所趨。一來,2007年松江全區非農就業農民占農村總勞動力90%以上,直接從事農業的農民減少到了6.6%,1.25萬人。這為擴大農業經營規模提供了條件。二來,水稻高產栽培技術日漸成熟穩定,機械化操作全面普及,一戶農民經營上百畝糧田成為可能。另外,松江大部分農民被納入了鎮保和城保,農保水平也不斷提高,老年農民可放心離開土地。
  而這樣的變化,當時在國內許多地方悄然發生。如何利用好這些現實條件,順勢而為?松江區探索的家庭農場模式,希望以規模化、專業化的新型農業生產方式,減少農民數量、提高勞動生產率,進而讓每一戶家庭農場經營者獲得體面收入。
  創新亮點:
  適度規模經營,堅持“家庭化”
  幾年的家庭農場實踐,帶來了什麼?
  沈忠良的經歷,在松江1200多戶家庭農場主中頗具代表性。2007年,他承包了146畝土地,成為全區首批既有農機、又承包土地經營的機農一體家庭農場。近年來,他腳踏實地、科學種田,收成一年好過一年。去年,他經營186畝,畝產600千克,“加上做農機手,收入突破20萬元,一點也沒問題”。
  躊躇滿志的老沈告訴記者,2014年承包面積增加到360畝,今後幹活會更辛苦,但奔頭也更大了。下轉◆3版(上接第1版)其實,除了收入,“種好田”還給他帶來更多體面:幾年來,他多次榮獲區、鎮表彰,2009年還獲得了“上海市勞動模範”、“全國種糧大戶”等稱號,2012年更當選為上海市人大代表。
  “家庭農場主,既是勞動者,又是投資者和經營者,理應獲得較好的回報。”盛亞飛說。2007年以來,松江家庭農場戶均純收入從5—6萬元逐年提高,到2012年達到了10萬元左右,部分種養結合家庭農場甚至達到15.6萬元的年收入。種地成為一份體面職業,當地農民從“猶豫觀望”轉變為“爭相承包家庭農場”。
  如此成效,多虧了背後一系列科學設計。比如,對於到底要不要堅持“家庭化”,當地有關部門和學者就曾反覆討論。封堅強告訴記者,適度規模經營首先必須要建立在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基礎上;同時,不管是在中國曆史上,還是在現今農業最發達的國家,家庭經營都是農業中最基本的經營形式;另外,農業是與自然和生命打交道的特殊產業,不可能完全像工業流水線那樣實現標準化,而需要“無限連帶責任”的精心呵護,因而更適合家庭經營。
  規模經營的“度”,也反覆斟酌。根據松江水稻機械化水平和一戶家庭的自耕能力測算,單個家庭農忙季節雇佣一個勞動力,最多可經營300畝耕地。另一方面,從土地經營收入考慮,當時松江農民夫妻倆一年的務工收入約4—5萬元,要使家庭農場戶獲得體面收入,考慮到農業生產的特點和勞動強度,其年均純收入至少要高出打工收入。於是,松江區最初將家庭農場的適度規模確定在100—150畝之間。
  松江區還在制度上“保駕護航”。規範土地流轉,是首要的。以“依法、自願、有償”原則,農民將承包土地委托村級集體經濟組織統一流轉,從而集中農民土地,交給真正有志於從事、有能力從事規模農業生產的農民。同時,對老年農民實施鼓勵土地流轉的政策,只要老年農民將承包土地交給集體經濟組織統一流轉,可增加享受每月150元的到齡退養補助,由此吸引了2.9萬多名老年農民積極響應。
  “如此,從土地制度看,所有權、承包權、經營權三權都得到了保護。”封堅強告訴記者,集體的所有權,體現在了對土地資源的最優化配置上,村集體經濟組織可以通過民主程序,把農田承包給想種田、能種田、種好田的人;承包權則體現在利益保證上,流轉出土地的農民每年每畝地可獲500斤稻穀折價,隨市浮動,收益有保證;經營權則體現在農場主田種得好就可獲得較高收益,並可繼續經營,否則就須退出。
  幾年實踐,農業生產逐漸走出“邊緣化”尷尬。據松江區農業部門調查,如今,粗放耕作、產能低下、隨意轉包、拋荒、浪費土地等現象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生態輪作、秸稈還田等生態循環措施,種養結合家庭農場2008年以來化學使用量折純氮減少30%,對增加土壤肥力、養護農田作用明顯。2013年,松江全區水稻平均畝產達580千克,比推行家庭農場前增產29千克,糧食生產持續豐收。
  未來空間:“家庭農場”模式,可以走多遠?
  如何讓家庭農場模式健康發展,走得更遠?這是松江區有關部門在思考的問題。
  7年時間里,松江家庭農場模式經歷了三個階段,每個階段都突破了制約當時發展的種種矛盾。比如,2007年開始的探索起步階段,主要矛盾是效益低、機械服務缺乏、沒有糧食烘乾設備等。之後,該區將個體經營的農機戶組織起來,實現了“大機互助化、小機家庭化”的農機服務模式;同時,加快糧食烘乾設施建設,解決了收穫季節農民無處曬糧的難題。
  在發展提高階段,家庭農場經營收益提高,農民迴流,出現“搶田種”現象。既要滿足申請農民的承包願望,又要確保家庭農場的適度規模——於是,松江區制訂了一整套家庭農場主“準入門檻”。比如,申請者必須是本地農民,主要從事水稻等糧食作物生產,禁止轉包土地、改變土地用途;在農民自願提出經營申請的基礎上,由本村老幹部、老黨員、老隊長民主評定,擇優選擇,每年3次考核並實行淘汰退出機制……如此,確保土地能流轉到那些真心愿意種田、有能力種好田的農民手上。
  如今,到了完善提升階段,新問題是:下一代家庭農場經營者在哪?現有家庭農場主中,55歲以上占33.7%,51歲到55歲占20%,也就是說三分之一以上將在3—5年內退休。而且,隨著農村勞動力的進一步轉移和居住轉移,農村剩餘居民還在自然減少。
  松江的回答是:吸引年輕人迴流種田,最好是“子承父業”。在封堅強等人看來,引導農民的後代回歸農業,一方面有利於提高農民整體素質,另一方面也因為他們對農業、農村原本就有認識基礎和感情基礎,另外,其父輩經驗也能得到傳承,可以手把手地教導年輕人如何種好田。目前,該區已出台了相關鼓勵措施。
  “只要農業能帶來足夠體面的收入,我們就不必過分擔心後繼無人。”封堅強說,現在家庭農場制度已經穩定下來,有較好前景,也能獲得超過打工的收入;同時,機械化水平提升,社會化專業服務跟進,種田輕鬆、省力多了;另外,年輕人從事農業生產,既可享受田園之樂,又離城市和繁華很近,二者無需對立、割裂開來。因此,不管是從生產方式還是生活方式來看,家庭農場對年輕人都不存在障礙,相反還頗具吸引力。
  松江家庭農場中,已出現了32戶“子承父業”的經營戶。李春風是一例,而沈萬英更實現了“女承父業”。記者採訪那天,37歲的沈萬英開著車到了自家田頭,儼然一位時尚白領。但就是她,在2010年辭去了一家電子企業的生產管理崗位,回家 “接管”了父親的115畝農場。之後,農忙時節,在父親指導下,她起早摸黑忙在田頭,皮膚經常被曬得紅紅的……如今,她種出的水稻畝產量最高達657千克,一年純收入至少10多萬元;同時,她還學會了開農機,並打出了自己的優質大米品牌。
  “下一步,松江家庭農場主將邁向職業化、專業化。”區有關負責人表示,今後,松江將培育一大批專業化的職業農民,每位經營者最好能學會開農機,進行專業化生產,同時必須以此為職業,通過提高勞動生產率獲得體面收入。“只有讓真正的自耕農提高收入,才是一件公平的事。”
  家庭農場模式的擴散性如何?區農業部門有關人士坦言,不管是發達地區還是欠發達地區,只要農村勞動力大量轉移,生產力水平特別是農業機械化水平大幅提高,適度規模化的家庭農場模式就有滋生和成長的“土壤”。
  (原標題:“當農民,很體面,有前途!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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